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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姨拐卖9个儿童后消失 父亲苦寻儿子2年陷入僵局

网络整理 2020-02-07 19:01

  我放慢了语速,用指尖敲击着寻人启事上的画像,“梅——姨,您——见——过——吗?”但这位客家老伯依然在摇头。

  过去一个月,一张梅姨的肖像广泛流传。人们谈起她,除了愤恨这个被指拐卖了9个儿童的女人,也忌惮这个迟迟未落网,又如幽灵般的存在。

  两年前的一天,申军良来到位于粤北山区的一处村落,据已经落网的一名人贩说,他的孩子经梅姨之手被拐卖,而梅姨的同居者就住在此处。打听,一记提防的目光投来;再问,响起他听不懂的客家话。

  这天,我进入村庄,沿着申军良寻找梅姨的路线,试图重遇他过去两年的希冀与困苦。

  村子里的人多是同姓,彼此沾些亲故。问小卖部店主老伯之前,我拿着寻人启事询问了十余位村民,和曾经的申军良一样,我期待着他们能说些什么,但收到的是:“没见过”、“不清楚”和“不知道”。

  “梅姨,”我说,“人贩子,两年前被拐孩子的家长来村里找过她。”老伯目不转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谍战剧,一边耸肩,一边冲我这个方向摆手,客家话夹杂着普通话,说没见过画像上的人。

  “我们叫她潘嫲。”不知何时进门坐下的女人嘟囔了一句。

  (一)

  “潘嫲”、“潘嫂”、“阿潘”,近15年前,紫金县黄砂村村民曾这样称呼一个女人。她矮矮胖胖,一口外地客家话,跟着鳏夫彭家庆同居,在村里待了两年。期间,她频繁地离开和归来,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营生,更不聊自己的娘家和婚恋史,让人觉得神秘又蹊跷。

  “潘冬梅(音)。”一个来小卖部买零食的女孩念了一个名字。我望过去,女孩立马跑出了小店。女人像是被点醒,冒出句“我也不知道”,也匆匆离开。

  2019年11月22日的午后,接近30摄氏度的气温把村道上的鸡粪烘干。用红布把孩子裹在背后的妇女自然地绕开。头发泛白的老妪大大咧咧地踩上去,把竹凳拖到门前晒太阳。

  我继续在村里寻访。许多人用戒备或抗拒的眼神打量着我,甚至有人远远看见我就回家关门。两年前,申军良曾面临和我同样的境地。

  公诉机关指控,申军良11个月大的儿子申聪被抢那天,几人合伙将妻子于晓莉捆绑后强行抱走了申聪,交给了人贩子张维平。张维平以13000元卖出申聪后,其他4人瓜分了10000元赃款。

  2017年11月2日,人贩张维平在法庭上交代,自己拐卖的9名男孩均由一位叫“梅姨”的中间人卖到紫金县。一次交易结束,梅姨曾带他去见了县里水墩镇黄砂村的一个男人。据他观察,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。

  那年11月底,申军良拿着广州警方根据张维平描述所绘制的画像,和其他被拐孩子的家长来了黄砂村。

  见人就发,见房就贴。一行四五人,顺着村里南北方向的主道走到头。有的村民紧紧抿嘴,摇头,不说话。有的直接用普通话说不知道、没看到过。

  远远看见他们一行人走过来,有人紧忙关上庭院里用来围住鸡鸭的栅栏,回到屋里。申军良张贴寻人启事的胶带声一响,吸着烟的老伯立刻用客家话呵斥制止住了他。

  “水泥路很窄,房子挨得特别紧。村子特别小,人情也很冷漠生疏。我听不懂他们讲的什么。人家也什么都不问,当我们是透明人。”申军良感觉自己很弱势,打听个人怎么这么难?

  申军良记得,一天下午他和其他家长正在村里打听。一个老伯给他打电话,用客家话和普通话拼凑出:“你是不是找小孩?”申军良既着急又慌张,费劲地问对方的位置。

  天冷,老伯穿着外褂,站在路口等。见到申军良一行人,他从口袋搜出一张叠成方块大小的寻人启事。

  “你们是不是找这个女人?”他问。

  “对。”申军良屏住呼吸。

  老伯用手指点点“悬赏10万”四个字。

  “是钱吗?”申军良话音刚落,老伯就猛点头。

  “五万,找到梅姨。十万,找到孩子。”申军良说。

  老伯告诉申军良,画像上的人是彭家庆“老婆”。申军良听得迷迷糊糊,怎么也听不明白“彭家庆”到底是哪几个字,只好拿纸让老伯写。老伯急得抓耳挠腮,写几笔卡壳几秒,歪歪扭扭写下彭家庆的真名。

  酬金是三百还是五百,申军良已经不记得了。只记得当时就一个想法——“先买住他”。申军良让老伯继续帮忙打听,用五个手指头反复在老伯面前比划,“找到马上就有(钱)”。

  天色将晚,老伯用手指向村庄深处,“他(彭家庆)家就在那边”。

  (二)

  紫金县黄砂村居住着近220户人家,与另外两个自然村组成了一个行政村——水墩。

Tags:画像;老伯;启事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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